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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美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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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葭沒有堅持到底,她拗不過長輩的意願,在婚前一周搬進了林家,林母的意思很簡單,務必要把孫子放在眼皮底下看著,甚至逼她辭去公司的工作。

林父私下找到曾葭,說:“我知道你有事業心,可是你媽說的也對,你要是不放心,老二不是罩著場子嗎?讓他定期來向你匯報。”

曾葭在他們的聯合攻勢下找林雋訴苦,林雋說:“你懷孕了非同小可,就先回去歇幾個月,薛簡難道能搶你飯碗嗎?”

連傅海都和林家人保持了一致意見,唯獨一個薛簡不同意:“她沒那麽嬌弱,策劃部都是腦力工作,傷不了她的孩子。再說了,她不幹活心情會不好,心情不好孩子能健康嗎?”

曾葭說:“對啊,我也認……”

林雋雖和薛簡講和,仍然接受不了他摻和他們夫妻的事情,聽了曾葭的反應,不悅地問:“你到底要和誰結婚啊?”

“……好,我不幹了。”

薛簡手裏捏著他們的請柬,他拼了全力忍住撕碎紅地描金雙喜紋的沖動,深深地看了曾葭一眼。

“你怎麽變成了這樣?”他惡聲惡氣地問。

曾葭沒有和他說話,一句話沒有說。

曾葭每天起床後,到外面走了幾圈,然後走進廚房打點早餐。做到一半的時候林母下樓了,怔怔地看著她,半晌才反應過來:“你這是幹什麽呀?哎呦,你這孩子哪能弄這些,快出來讓我來……”

曾葭自小不擅長與長輩相處,端著鍋鏟動也不是停也不是,尷尬地解釋:“阿姨對不起,我習慣了。”

林母在廚房裏轉了幾圈,神情由不耐煩到驚訝:“這都是你做的?”曾葭沒有否認,林母覺得這個兒媳婦也不是一無是處,笑道:“這年頭二十出頭的姑娘,這麽能幹的可不多了。”

林喬覺得這個場景真是不忍直視:“媽,您變得真夠快的!嫂子果然有子萬事足。”

林雋晚上回家的時候,眾人都已經睡了,唯獨曾葭抱著靠枕偎在沙發裏,腦袋一點一點的往下砸。他被她的睡相逗笑了,笑聲不意外地驚醒了半夢半醒的曾葭,他揉了揉發脹的眼睛,迷迷糊糊地看著他。

林雋告訴自己,這樣很好。

婚禮前夕,傅海滿面紅光地來到北京。

看他一臉喜氣,曾葭忍不住笑道: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當新娘子呢。”

傅海說:“可惜我不能當伴郎。對了,伴郎是薛姐夫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他人呢?”

曾葭白了他一眼:“我是他的GPS嗎?他說了,明天是他最好朋友的婚禮,今晚他要一醉方休。”

“最好朋友的婚禮?這是部電影吧。”傅海喃喃念叨,這似乎不是友情片、而是個愛情片。“我表演課還模仿過裏面的婚禮片段。姐,你看過沒有?”

曾葭說沒有。

傅海和她一起吃了東西,非得去找薛簡不可,曾葭只好給他指了幾個地方。傅海依次找了一遍,也沒找到人,他又去了南州廣場四周搜索,果然在一間昏暗的酒吧裏找到了爛醉如泥的薛簡。

“薛姐夫,你醒醒啊。”

薛簡迷迷糊糊睜開眼,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,傅海長高了,也成熟了,但他還是認得出來。

“傅海,對吧?哼哼,從明天起,叫薛哥,不能再叫姐夫了,傻孩子,真不懂事!”

傅海悄悄問他:“姐夫,你是不是喜歡我姐?”

薛簡對這個問題毫無回答的興趣。

傅海想起很多年前,他幫著薛簡收拾屋子,在精致的收納盒裏看見一條樸素的水鉆手鏈,他取笑問:“送給許懐姐的?”薛簡說:“嗯,她覺得不好看。”傅海見他神情落寞,安慰道:“你可以送我姐,她一定喜歡。”這話說得心虛,曾葭從來不戴首飾,幸好薛簡沒有在意,只是把盒子收起來,淡淡地說:“我不會把別人不要的東西給她。”

他哀傷地看著薛簡,良久,撥通了冉夕的電話:“明天的婚禮,你想辦法把薛簡支開。”

冉夕不解,但還是說:“這個不可能。”

傅海只好退而求其次:“那麽,他最在意什麽?”

“我。”

“好,你明天想辦法和我姐吵一架。”

一大早,林喬就圍著曾葭上打扮下打扮,沒個消停。她盯著她的手臂,有些不滿意:“嫂子,你這手表太影響審美了,摘了吧。”

曾葭下意識握住手腕,無論林喬怎麽說,始終沒有同意。

“就就讓我戴著吧,摘不下來了。”

林喬只好作罷,轉而整理她的發型。

“嫂子,你這才四個月,怎麽就顯懷了?”

林母說:“你嫂子人苗條,不像你,一個團子。”

曾葭噗嗤一笑,林喬立刻攔住她不許笑:“頭紗又跑了,你等我固定好再笑。”

曾葭說:“醫生說,我懷的是雙胞胎。”

“啊?”幾人大跌眼鏡。

這時薛簡穿著禮服走進來,一身英倫範,林喬調侃道:“二哥,人靠衣裝啊,你也是讓大家眼前一亮。”

“就你貧!”薛簡紅著臉,“你們剛才說什麽呢?”

冉夕回答道:“在說曾葭福氣好,這一胎是雙胞胎。”

薛簡一楞,眨了眨眼睛,由衷地道了聲恭喜。

林母卻有些心神不寧:“我一早出門,聽見烏鴉叫了。”

薛簡說:“阿姨,真巧,我今早聽見喜鵲叫。”

“你不要開玩笑,我是真的有不好的預感。”林母揉著太陽穴,想到自己前些天做的夢,告訴他們,“我夢見小曾渾身是血,醫生說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,我們就吵起來了。”

“有什麽好吵的?”薛簡覺得這種爭議最無聊,當然是保大人了。估計林母的夢裏不會遵照他的邏輯,“要我說,這種問題就該讓產婦自己決定。”

林母一拍手,說:“夢裏我們就是這麽決定的呀!”

薛簡:當我什麽都沒說。

“後來小曾拼著一口氣說,保大人。就這樣,我的孫子沒了。”

冉夕和林喬齊齊切了一聲:“您這個夢也太不靠譜了。”

薛簡卻說:“我倒覺得這是你幹出來的事,是吧?”被曾葭瞪了一眼,又和林母開玩笑,“阿姨,看來您潛意識你很了解她呀。”

幾位女士合力把她趕了出去。

曾葭心情卻無法平靜了,不知為什麽,聽到林母那些話,竟覺得毛骨悚然。她搓著自己的手臂,把人都支開,眼看婚禮就要開始了,傅海和傅媽都沒有到。她給傅海打電話,對方只說讓她不要著急。

林父在這場婚禮上的自我定位很特殊,與其說是娶兒媳婦,他更強烈地表達了替故友嫁女兒的欣慰,挽著曾葭的手走上紅毯,鄭重地交給自己的兒子。

“阿雋,小曾,以後你們一定要幸福。”

“謝謝爸。”

“謝謝董事長。”

林雋不高興地示意她改口,曾葭也明白事理,可是“謝謝”半天,就是叫不出來。林父知道她從沒喊過爸爸,雖然失望,也不好為難孩子,正要說算了,曾葭終於完整地說出了一聲“謝謝爸”。

林父激動地和一對新人擁抱。

神父問林雋:“新郎,你願意這位女士成為你的妻子嗎?從此你愛她、忠於她,無論她貧窮或者富有,健康或者疾病,你都將不離不棄,直到死亡。”

林雋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。

神父捋著大胡子,又問了一遍:“新郎,你願意嗎?”

林雋似乎才聽見似的,忙不疊地說:“我願意。”

神父滿意地點頭,又問曾葭:“新娘,你願意這個男人成為你的丈夫嗎?從此你愛他、忠於他,無論她貧窮或者富有,健康或者疾病,你都將不離不棄,直到死亡。”

曾葭仿佛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嘆氣,但她沒有在意,真摯地說:“我願意。”

短短的三個字,她說得無比動聽,林雋怔怔地看著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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